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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家, 有9個人, 爸爸媽媽加上7個姐妹. 

60年代, 純樸的農村社會裡, 能吃飽穿暖就要謝天謝地. 我的爸媽除了滿足7張嘴的”基本需求”外, 不容我們浪費一分一毫在其他方面, 因為多出的辛苦錢, 得攢聚下來供我們上學求知識. 所以, 每天的三餐, 都是媽媽等菜販快收攤之際, 去撿賣相不佳的”收穫”.

那年, 我的姐姐除了沒補習的加持, 在春耕秋收之際也沒少流下一滴汗珠, 竟聯考高分上了省中的資優班, 在村裏算是前不見古人的成就, 全村都與有榮焉, 村長特地到家裏放鞭炮慶賀, 並招待我們一家9口上館子吃飯. 我們7個姐妹生平第一次上館子, 有如劉姥姥進大觀園般的好奇與期待, 每道菜對我們來說都是稀世珍寶, 夾菜時的雙手, 都顯的小心翼翼, 深怕一個兒不小心, 糟蹋了稀世珍寶, 捨不得眨眼的7雙眼睛, 更害怕眨眼的片刻, 有如過了午夜12點的灰姑娘, 變回原狀.

那天, 我享受著因姐姐努力”賺”到的豐盛佳餚, 心裏暗自期許以姐姐為榜樣, 除了幫爸媽分擔農作外, 更要努力讀書來創造下次上館子的機會. 當嘴巴忙著品嚐美食, 腦袋忙著編織夢想, 坐在對面的媽媽, 突然流下淚水. 我知道這眼淚有滿腹的辛酸, 但更多的是驕傲, 資優生不是富家子弟的專利品. 小學沒畢業的爸媽, 家徒四壁的窮人家, 一樣能教出像樣的小孩, 一樣能抬頭挺胸, 站穩腳步, 佔據資優班的一隅.

這頓飯, 買不起相機的我們, 無法拍照留戀, 但這一餐, 將深深的烙印在9顆心中, 永遠.